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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我好像要有媽媽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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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我好像要有媽媽了!

(這理智的女人啊……真的不好哄)

簌簌這兩個字, 曾經一度成為宿雨的心魔。【]  】

小時候很多叔叔阿姨來看宿雨,見到她總會說,她長得和媽媽最像了, 一點兒也不像爸爸。後來長大一些,這種說法才慢慢消失。

就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, 越來越多人叫她宿宿。

原以為, 叫她宿宿,是因為喜愛與她親近, 卻不想,簡單兩個字, 反而成了擊倒她的最後一擊。

她不恨喬簌簌,甚至欠她一條命,也欠她一句對不起與謝謝你。

但她從來沒有想過,有一天會遇到一個自稱是她母親的人。

自稱……簌簌的風子箏。

自稱簌簌的, 風理國最強大腦。

但為什麽不可能?

身世成謎的喬簌簌, 沒有成長經歷,沒有親人, 憑借出色的智慧在軍中穩住人心, 破格成為一名大將軍。

這樣出色的喬簌簌,為什麽不能成為風理國的左輔佐君?

一旦這樣的關系對等, 原本第一時間聽到覺得大為荒謬的事情, 竟然變得多了幾分可信度。

她不得不穩住心神,重新打量那邊還在掙紮下榻的風子箏。

剛剛就發現了,一旦將口鼻捂住, 她和風子箏的眉眼, 肉眼可見的相似。

但也只是眉眼相似, 其他哪有半分相像?

而且說什麽母女, 怎麽會是母女?

她們——

“是真的。哎呀你這孩子,我說你,”聶無修一邊扶住風子箏不讓她下榻,一邊回頭不讚同地看向宿雨,“你母親身體不好,為了找你可謂茶不思飯不想,瞎折騰了也不知道多久……”

宿雨一口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,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“口說無憑,她說她是喬簌簌,她就——”

“宿雨,抱歉,我知道這對你來說非常不可思議。我原本以為,我此生都無緣見你,但老天爺待我不薄,還是讓我在死之前見到你。”

“呸呸呸,什麽死不死,瞎說!”聶無修呸了幾聲,見宿雨明顯還是不信的樣子,不由得急了,“還有你這孩子,這麽大個人了還這麽不懂事兒,你母親——”

“對不起,我知道您身體不好,但是您說的事情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,我現在沒有辦法一下子……接受。”宿雨深深吸了一口氣,手腳依然有些發軟,幹脆退回椅子坐下。

一時間只剩下潺潺流水聲。

宿雨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,鞋面上還有前不久在訓練場上做匍匐前進留下的泥巴印子,再往上褲腿也有不少灰一塊勾絲一片的痕跡。

不由得將雙腳往後縮了縮。

她竟然就這樣跑過來了。

她可能見到了她的母親,這是無論放在哪個世界,她不敢想象的事情。

因為從未得到過,所以從不敢幻想。

她真的……可以擁有媽媽嗎?

風子箏看起來,並不像是說謊的樣子,畢竟誰會吃飽撐著,去認一個毫無關系、毫無作用的女兒回來?

風子箏圖她什麽呢?

她背後的尚初陽還是她剛認回來的許洛之?

都不能夠吧?

再看風子箏對她的態度,還是和昨天初見時的模樣一樣,但眼神卻大不同了。

那是欣喜與激動參半的眼神,夾著一層蒙蒙的水霧。

是舐犢情深吧?

她不確定地想。
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宿雨迷迷糊糊的大腦,終於在一聲聲咳嗽中被驚醒。

她猛地回過神來,才發生不遠處的風子箏正捂住嘴克制咳嗽,一旁的聶無修只能端著水杯幹著急。

也就是在這個時候,與風子箏的視線相撞。

宿雨幾乎是身體有了本能的反應,驀然站起身走過去,“你……”

大腦一片空白。

風子箏緩緩放下手,蒼白的唇瓣一張一合,片刻才沙啞地出聲:“你……想通了?”

她下意識地搖頭,又覺得不對,點頭:“還是要求證的,不可能……您說您是我的母親,您就是。”

“……這是應該的。”風子箏又咳嗽了兩聲,指了指不遠處的椅子,“你坐,我把一切都告知與你,相信到時候你心裏會有判斷。”

宿雨遲疑了一瞬,到底還是選擇退回去坐下,“好,您說,我認真聽著。”

“這件事情,真要細說起來,還得從三十多年前說起……”

風子箏原本就是土生土長的風理國人,只是在她二十歲時,一場意外讓她穿越到另一個世界,度過了一個不算愉快的穿越之旅。

“我初到那個世界時,正好趕上邊境兩國交戰。”

二十歲意氣風發的年紀,風子箏不忍見戰場上傷亡慘重,便用力計謀找到兩軍主帥,獻計終止了這場戰爭。

憑兩軍不同的態度,風子箏選擇了其中對她深信不疑的一方。

也就是……宿雨所在的國家。

一個來歷不明的人,因為主帥的信任,很快成為一軍之師,將往後的戰事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
過不了多久,戰事終止,全軍凱旋。

風子箏也成為重要功臣,受到國家領導們會見,不出意外,加官晉爵,以及……包辦婚姻。

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想要確定她的忠心,只給封賞是不夠的。

為了更好地掌控,風子箏被包辦了婚姻,與世代忠國的宿家唯一繼承人結婚。

起初風子箏並不願意,因為她只是穿越而來,並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穿越回去。

可她的的確確是個憑空出現的人,就連身份都是用的別人的名字。想要在這裏更好施展拳腳,她就必須有一個真實有效的身份。

為了長久打算,風子箏悄悄和宿家的繼承人談判,也就是宿雨的父親,宿空青,兩人達成共識,婚後相敬如賓,才同意嫁到宿家。

原本她以為,嫁到宿家後,她可以放心地大展拳腳,未曾想,那些人為了確保百分之百地控制她,使了下三濫的手段。

風子箏和宿空青發生了關系,就這麽一次,讓風子箏懷上了宿雨。

可風子箏是什麽人,本來就是異世來客,加上常年在外行軍打仗,身體本就落下不少病根,根本不適合懷孕。

初檢時醫生就建議不要孩子,可宿空青不願意,那些人更加不願意。

無人敢接風子箏的手術,風子箏所在之處,也皆是眼線,以防她發生‘意外’。

於是就有了後來,風子箏難產。

“我原以為,在那個世界死了就是死了,沒想到,再睜開眼,我又回到了這裏。那個世界發生的事情,就好像只是我做的一場夢,無人知曉。”

她還是二十歲那個意氣風發的姑娘,也不再是那個天真熱情的姑娘。

“我原來是身體穿越過去,生下你後,身體便受損極重,怎麽養也不見好,最終還是沒瞞住。未婚生育,孩子又去向不明,君長知道後勃然大怒,將我軟禁在府中不得外出。”

可風子箏怎麽會是甘願成為籠中鳥的人?

身體橫豎是養不回來了,不如實現她最後的價值,哪怕是死,也要死得其所,而不是一輩子困在籠中郁郁寡歡而終。

一場風理國政變,風子箏保住了君長的君位,成功挽救數萬名戰士的命。

但她並沒有死得其所,反而失去了雙腿,從此再也沒能站起來過。

君長對她感激又愧疚,從此不再約束她的行動,但為防止她輕生,又給了她左輔佐君的職務。

政變剛過,掌握風理國各項命脈的五大家族人心不齊,風子箏不得不重拾活下去的念頭,成了風理國最強大腦。

五大家族變成四大家族,但也確保了他們的忠誠,達成雙方共贏的局面。

短短幾年過去,國泰民安。

“曾經以為,我這後半輩子就這樣了。”

因另一個世界悲慘的經歷,風子箏拒絕了君長的婚事安排,堅持獨善其身。

直到聶無修無意中遞上來一份消息。

中心城的蘇家家主蘇淩泉忽然性情大變,手段陰狠,短短一年將蘇家一舉擠進前十家族排行榜中。他行為詭異,重金在陵園立了一座名為喬簌簌的碑墓,同時暗中秘密尋找一個名為宿雨的女孩兒。

短短一份消息,便足以讓風子箏確認蘇淩泉的身份。

但對她來說,的的確確是個好消息。

蘇淩泉在秘密尋找的宿雨,是她生下還沒來得及看一眼的女兒,她的女兒來到了她的世界。

風子箏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。

一邊派人繼續盯著蘇淩泉,一邊開始秘密尋找宿雨的下落。

這不查不要緊,一查才發現,竟然還有多方人馬也在秘密尋找一個名為宿雨的女孩兒。

但什麽都查不到。

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,風子箏甚至不惜偽裝身份接近蘇淩泉,進一步探出另一個世界後來發生的事情以及宿雨的信息。

卻還是一無所獲。

直到風子箏從許家的消息中得到,許家長女在裟羅國買了一座墓,並會在每年的同一個日子前往裟羅國進行祭奠。而墓碑主人名為宿雨,上面刻有墓主的出生日期。

多次派人跟蹤祭奠的許家長女,讓風子箏悲憤的發現,另一個世界的、她可憐的女兒,死了。

風子箏的希望破滅,這樣大起大落,令她的身體糟糕到了極點。

幸好,沒過多久,蘇家那邊傳來消息,蘇淩泉停止尋找宿雨的下落。

因為蘇小雨出生了。

風子箏才又重拾希望。

可蘇小雨完全是新生嬰兒,沒有另一個世界的記憶,無論是性格還是外貌,都與風子箏毫無相似之處。

風子箏曾經悄悄去見過幾次蘇小雨,聶無修也時常將蘇小雨的消息傳回來。隨著時間挪移,她慢慢發現,對蘇小雨,她竟然生不出半分喜愛親近之意。

但蘇淩泉這個親生父親都確定蘇小雨就是他的女兒宿雨,她還有什麽理由懷疑蘇小雨的身份。

就這樣,尋找宿雨的命令終止,留在蘇家的眼線也只剩下確保蘇小雨人身安全。

風子箏心如止水,就這麽度過了大半輩子。

甚至蘇小雨被綁架落入京都河,被京都一戶老人收養,並自稱宿雨的消息傳來時,風子箏都只是平靜地吩咐人幫她掩飾身份,確保無人打擾她京都城重新生活。

此時的風子箏並不知道,她真正的女兒剛穿越過來。

三年後,自稱宿雨的蘇小雨陪伴養父母前往裟羅國定居,在治療眼睛時結交了兩位四大家族的繼承人。沒過多久,又與四大家族之首的尚家繼承人談戀愛,並與其回到風理國。

真正打破風子箏的平靜,是蘇小雨失蹤,尚家繼承人身邊換人,並且還被正名未婚妻。

涉及感情婚姻,無疑觸碰到了風子箏的底線,哪怕和蘇小雨再不親,也是她用生命換來的女兒。

負責調查蘇小雨的人再次行動。

尚家繼承人的新任未婚妻尚沙雨,私下自稱宿雨不說,還與從不近女色、一心撲在軍中的許家繼承人關系匪淺,更是與四大家族繼承人打成一片。

風子箏對這樣的尚沙雨感到十分有趣,於是精心策劃了一場三方聯動的演練。結果令她十分滿意,可惜就在她想要見見尚沙雨時,卻傳來尚沙雨演練結束後一而再再而三暈倒住院的消息。

會見的事情就這麽耽擱了下來。

也就是在那個時候,京都河那邊傳來蘇小雨身死的消息。

蘇小雨死了,可國子監裏還有一個自稱宿雨的人,讓本是心如死灰的風子箏控制不住自己,重燃希望。

“許家姐弟那次爭吵的動靜實在太大了,也徹底給了我尋找你的希望。許菲不僅認識你,見過你,還悄悄畫了不少你的畫像。”

於是就有了風子箏利用蘇小雨之死的消息,將所有人都引向京都城,她再來偷畫的計劃。盡管宿雨和尚許兩家繼承人中途回來破壞了她的計劃,但並不影響她繼續偷畫。

“後面的事情……你也盡數知道了。”風子箏低著頭看著自己無法動彈的雙腿,掩飾眼中的濕潤,“宿雨,我真正很高興,你能來到我的世界,在我死之前,見上一面。”

不容易才安靜一會兒的聶無修又按捺不住了,人高馬大的左右走動,“呸呸呸!都跟你說了,別說這種晦氣的話!姐和姐夫說了,已經找到了那位神醫,最遲半個月就能將人帶回來給你看病。你——行,你先喝點水,嘴叭叭叭個不停,渴了吧,我讓人把你的藥端過來。”

說完去倒了一杯水遞過去,又急如風火轉身撩起竹簾喊人拿藥。

他那粗獷渾厚的聲音語速很快,聽久了會感覺煩躁,平日裏風子箏可沒少嫌棄他。

但此時此刻傳入宿雨耳中,卻剛巧減少了宿雨混亂的心情。

宿雨似乎對自己的媽媽有了新的認識。

不,或者是證實了,她曾經打聽過的信息是真的。

明明是一個早已死去的人,一個連名字都無人提起的人,周圍處處都是她的事跡。

聽說,她用兵如神,三言兩語就能擊潰敵軍軍心,槍法更是百發百中,憑借出色的表現一躍龍門,成為領兵打仗的一軍之長。

也聽說,她身世成謎,沒人知道她來自哪裏,所有關於她以前的信息都查無此人。宿雨的親人少,一半原因是她也沒有親人。

宿雨也聽說,她並非自願與她的父親宿空青結婚,是上級為了確保她的可控性,強制執行包辦婚姻。

宿雨更是親耳聽說,她並非自願懷孕,是宿空青想要留住她,也是上級想要進一步控制她……

她的媽媽似乎已經重要到,所有人都害怕來歷不明的她投奔他國,千方百計、恩威並施的算計謀劃。才有了宿雨,也有了……她難產不幸去世的慘痛結局。

宿雨也曾經一度幻想著,被歌頌為一代英雄的媽媽,會是什麽模樣。

然而眾說紛紜,宿雨甚至連真假都無法分辨。

不過,現在她不僅能分辨真假,還能目睹她的媽媽是什麽模樣。

曾經遙不可及的媽媽,如今觸手可及。

盡管……

宿雨有些局促地站起身,猶豫片刻,說:“我現在可能沒有辦法立即開口叫您……但是您給我些時間,就一會兒。”

風子箏有些驚訝,緩緩放下捂住嘴的手,微微點頭,“哪怕你不願意接受我也沒關系,能見到你,確定你還活得好好的,我就滿足了。”

接不接受這個問題宿雨下意識避開,只是左右看了看,輕咳一聲,“……那您在這裏等我一下,我去去就回。就等我一會兒!”

說完,顧不上風子箏的回覆,轉身就跑。

竹簾被她撞開,迅速搖擺了幾下,才慢慢停下來。

一如風子箏此時的心情,強烈的忐忑不安過後,才慢慢得以平靜。

哪怕宿雨不認她這個媽媽也沒關系,她仍然可以盡自己所能去彌補。

——

“和我一起來的兩個男生在哪裏?”

宿雨揪住路過的女官,得到準確的方位後又重新開始奔跑起來。

今天天氣好,月亮又圓又大,與還未完全落山的太陽兩兩相對。

當真是日月同輝,必有好事。

光是這麽想著,宿雨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,等反應過來時,她已經一邊奔跑一邊笑了。

曉是路過的女官見到,都忍不住擡頭多看她幾眼。

尚初陽和許洛之並沒有走遠,就在竹樓水榭附近的棋院裏等她。

遠遠看到她的身影,以為發生什麽事,頓時也拔腿朝她跑去。

然後被宿雨撲了個滿懷。

撲了尚初陽,又撲向許洛之,把兩人弄得一頭霧水。

“發生什麽事情了?你跑什麽?”

“宿雨,她找你說了什麽?你——”

滿臉笑容,手腳健全,不用猜也知道,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好事,原本擔心著的一顆心才勉強放下。

卻見宿雨松開許洛之,興奮到幾乎手舞足蹈地說:

“我好像要有媽媽了!”

尚初陽和許洛之皆是一楞,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,宿雨轉身又跑了,邊跑邊揮手。

“你們等我一會兒,就一會兒!”

人來的急,跑的也急,留著一句莫名其妙的話,讓人哭笑不得。

但能看得出來,風子箏沒有為難她。

甚至從路過的女官對匆匆奔走的宿雨的態度來看,不僅沒有為難,還對宿雨尤為尊重。

許洛之無語凝噎了片刻,指著宿雨離開的方向,眉毛抖了抖,“所以那丫頭的意思是,風左輔君要收她為義女?”

否則什麽叫她要有媽媽了?

尚初陽也想不出個所以然,只能做這種假設,但具體的……

“只能等她回來說清楚了。”

兩人相視一眼,默契地嘆了一口氣。

另一邊,宿雨氣喘籲籲地跑回水榭時,聶無雙正在哄著風子箏喝藥。

也不等他們開口,宿雨便一邊喘息一邊說:

“我、我們……我們去做,親子鑒定!”

聶無雙第一反應就是離譜,“做什麽親子鑒定,你們是兩個世界——”

“這是我自己的身體。”宿雨努力平覆自己的呼吸,站直身體後,目光堅定地和風子箏對視,“之前只是蘇小雨把身體借給我,後來蘇小雨離開了,我也回到了我自己的身體。”

風子箏驚愕不已,“你、你是說——”

“是,其中的過程有些一言難盡,但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,你是本體穿越到那個世界生下了我,那我們之間……肯定能鑒定出親子關系。”

宿雨說著,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,踢了踢,接著說:

“那畢竟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,只有我們的親子鑒定結果……才能無所顧忌地相認。”

“這麽說,你……”風子箏面色一喜,擡手就是推開聶無雙手中額要碗,拖著雙腿挪到榻邊,連連點頭,“好,我這就安排做親子鑒定!”

風子箏身份特殊,府上就住著醫生。

幾乎不到一分鐘,收到命令的醫生就帶著工具箱匆匆跑來,二話不說采集了兩人的鑒定樣本,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去做鑒定。

“最快半個小時就有結果,你……”先別走,後面的三個字,被宿雨肚子傳出的咕嚕聲打斷。風子箏這才想起,她下午結束軍訓就被手底下的人接回來,晚餐還沒有吃。連忙說,“瞧我這腦袋,先去吃飯,等吃完飯,鑒定結果也差不多出來了。”

宿雨也正有此意,連帶一旁的聶無雙都舉雙手讚同,“難道你肯主動吃飯,這次說什麽也要多吃一些。”

然後動作熟練的推過一旁的輪椅,將風子箏小心又難掩溫柔的打橫抱起,放在輪椅上。又拿來毛毯將她的雙腿蓋得嚴嚴實實,才起身站在她身後。

宿雨在一旁觀察細微,雖然對兩人的關系充滿好奇,但並不影響她急著回去見尚初陽他們。

前往餐廳的路上,為了避免冷場,聶無修使盡渾身解數找話題。

“聽說明天晚上十二點左右會有一場獅子座的流星雨,你們娘倆兒要是感興趣,我讓人安排。就在西廂後山的望月臺觀賞,那裏視野極好。不是我說,國君府的望天閣都不一定有咱這裏好。”

宿雨:“……再過幾天我就要軍訓考核了。”

風子箏:“不用管他,考核要緊。我聽說你對考核成績十分重視,拖著病也要去訓練。”

宿雨:“嗯,不瞞您說,我這個身體眼睛動過手術,想要參軍入伍的話,只能走破格錄取或者大學生畢業入伍的路線。大學畢業太久了,我有些等不及,所以想試試能不能破格錄取。”

聶無修:“參軍?丫頭,你這三天兩頭就暈倒的身體,怎麽參軍,這不是鬧著玩兒嘛!不行不行,換個,你要是參軍,還不得又把你母親操心出病了。這樣,你好好念大學,念完大學繼續考研,最好能念到博士。咱們這個家,可太缺少高學歷了,是吧阿箏,你看看你,本科都沒念完,我雖然是本科,但連個學士證都沒有。還有你哥我姐……”

最後還是風子箏聽不下去了,克制不住自己,第一次在宿雨面前露出屬於左輔君嚴厲的一面。

“聶無修!!”

“是!”聶無修立即條件反射的站直身體。

風子箏冷著臉,咬牙:“再叨叨個不停嘴巴就不用要了!”

聶無修:“……噢。”

他這不是怕娘倆兒尷尬冷場嗎。

宿雨忍俊不禁,這位聶家家主,和外界傳聞的有些出入。

起碼尚初陽和她說,聶家家主神秘莫測,極少見過他的人也都給了統一的評論。那就是,手段狠厲孤傲不訓,誰被他盯上誰倒八輩子黴。

可今天乍一看,就是個憨憨大老爺們兒,性格也像是好相處的人。

她光顧著想事情,沒註意氛圍冷住,風子箏幾次擡頭看她都不知。

聶無修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,立即將方才風子箏的警告拋之腦後,提高音量說:“對了小侄女兒,你還不知道我吧!我小你媽媽兩歲,和你媽媽也算是青梅竹馬,你以後盡管叫我叔叔就成。”

“啊?青梅竹馬?”宿雨立即捕抓到關鍵信息,八卦之心蠢蠢欲動。

“可不是麽,我和你媽媽——”在風子箏警告的眼神下,聶無修不得不中途改口,“是這樣,我們兩家打小就親,特別是我姐姐又嫁給了你媽媽的哥哥,這不是親上加親嘛!你叫我叔叔準沒錯。”

原來是這樣,宿雨點點頭,繼續堅持自己的想法,“……如果親子鑒定結果是好的話。”

“嘿你這孩子,”聶無修眼睛一瞇,微微彎腰湊近她,聲音一沈,威懾力說放就放,“你那麽堅持做親子鑒定,是信不過阿箏還是信不過我?”

“……不是信不過。”宿雨倒是不覺得他嚇人,只是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,“我並不是不願意認親,也沒有高攀的意思。只是因為從未得到過,所以在這種事情上,還是謹慎一些為好。”

因為從來沒有得到過,所以更害怕……草率得到後失去。

而她,可能無法承受失去的痛苦。

風子箏怔忡了兩秒,沒控制眼睛發澀,對她的愧疚也瞬間爆發出來,“對不起,宿雨,我——”

“現在先別說,”她故作鎮靜,微笑道,“如果親子鑒定出來,確定我們是母女的話,我可能會比你有更多話想說。”

“那——”

“無論您是不是我的母親,都……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。”

風子箏含淚點頭,心疼這樣的宿雨的同時,也感到萬般欣慰。

確實是個懂事的孩子。

聶無修在心裏肯定到,視線一轉,見風子箏已經紅了眼,不由得暗暗嘆息。

本來母女相認應當是件感人落淚的事情,但一句理智到極致的親子鑒定,直接就打翻了一切。

只怕真到了親子鑒定結果出來的那一刻,也不會出現什麽類似痛哭淚流的感人畫面吧!

這理智的女人啊……真的不好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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